王士祥《唐诗中的人文精神》丨襄阳山水与孟浩然的适配度

日期:2022-02-07 16:32:10  来源:顶端新闻


(资料图)

说到孟浩然必须说到他那首《望洞庭湖赠张丞相》,这是一首借景言志的诗:

八月湖水平,涵虚混太清。

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。

欲济无舟楫,端居耻圣明。

坐观垂钓者,空有羡鱼情。

这是孟浩然向张九龄投赠的干谒诗,作于开元二十五年,当时张九龄被贬荆州长史。孟浩然到京城参加进士科考试时认识了张九龄,当时张九龄任秘书少监、集贤院学士副知院士,孟浩然也是因为在集贤院联句引起张九龄注意的。后来张九龄当上了丞相,孟浩然写这首诗赠给张九龄,目的是想得到张九龄的赏识,可见他还是想进入政界实现自己的理想的。

作者站在洞庭湖边,远眺湖面的景色,浩瀚汪洋,无风无浪,水面像一面镜子,蓝天倒映在水里,水天浑然一体,让人感觉气魄大,胸怀广。接着,作者的目光又由远而近继续写湖的广阔,从湖面写到湖中倒映的景物:笼罩在湖上的水气弥漫,吞没了云梦。云梦是古代两个大泽,风起浪奔,惊天动地,整个岳阳城都为之震动!诗人笔下的洞庭湖时而如温婉的处子,时而是脾气粗犷的汉子。短短四句,作者让我们领略到了洞庭湖的万千气象!

面对着气象万千的洞庭湖,孟浩然想到自己还是一介布衣,想在官场上实现政治抱负,却没有机缘,无人帮忙接引,就如同要渡过这洞庭湖而缺少船只一样。生逢太平盛世,自己不甘心闲居无事,也想出来干一番事业。这两句话其实就是在向丞相张九龄表白心迹,自己虽然是个隐士,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,还是很愿意为朝廷为人民服务的,只是没有机会罢了。言外之意是,您是我的伯乐吗?或许是怕张九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,孟浩然又进一步说,自己本来是坐在湖边看垂钓的人,可是却产生了羡慕之情,自己也想成为钓鱼人。“垂钓者”是一个比喻,指朝廷那些执政的人物,也就是像张九龄这样的人,甚至就是直接指张九龄。作者在这里巧妙运用了“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”,既和作者当时所处的环境符合,也和他的心情照应,显得不漏痕迹。

其实这里暗含了一个更耐人寻味的典故,据《史记·齐太公世家》和刘向《说苑》中讲,姜子牙最初在渭水边垂钓的时候,老钓不到鱼,很生气,恨不得脱了衣服下去摸鱼。这时有一个隐士经过姜子牙旁边,就告诉他钓鱼的秘诀,钓线要细,鱼饵要香,慢慢地放入水中,不能把鱼吓跑喽,这样才能钓到鱼。姜子牙按照这个方法果然成功了,第一次钓上来一条鲋鱼,第二次钓上来一条鲤鱼。剖开鲤鱼的肚子,里面有一个布条,上面写着几个字,“吕望封于齐”。姜子牙本名叫吕望,那意思是姜子牙会被封到齐地。后来周文王在渭水边打猎,遇到了姜子牙,请他作了太师。周文王死后,姜子牙帮助周武王发动了牧野之战,灭了商朝,被周武王封为齐国第一代国君。孟浩然在这里把自己比成钓鱼的姜子牙,渴望钓到肚子里藏有天书的鲤鱼,像姜子牙那样得到朝廷的重用与封赏。“空有”是白白地,作者这个词用得很妙,有点激将法的味道,他是把张九龄比成了告诉姜子牙如何钓鱼的隐士,甚至比成了发现姜子牙的周文王。作者面对着洞庭湖因景生情写的这首干谒诗,很得体,首先写了洞庭湖的自然风光,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张九龄在任荆州长史的时候,还真的请孟浩然进了自己的幕府,只是没干多长时间,就又归隐去了。或许,襄阳山水才是最适合孟浩然的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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