蝮蛇无声的滑过地面,借助草丛的掩护,几乎没有生物会察觉到这个致命的危险就潜伏在附近。它可能在寻找果腹的猎物,也可能只是漫无目的的移动。
向前爬了不知多久,它分叉的舌头从空气中感应到了一阵扰动,随后整个地面开始颤抖,从微弱到剧烈,有个巨大的物体正向这里走来。蝮蛇想要避开,可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,它那类似红外的感知已经能看到两个直立的轮廓,手舞足蹈的往这里走来,再有几秒,双方就会接触到。它来不及绕道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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蝮蛇摆出攻击姿态,就在它绷紧肌肉想要猛地探出身体,狠狠的咬对方一口时,有个声音传来,“别动。”
声音又急又严厉,两个移动的物体被吓到了,愣在原地,不敢有丝毫的挪动,同时声音的主人,一个更加巨大的轮廓朝着他们走去,而且从这个轮廓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震慑感,因为这个原因,蝮蛇放弃了攻击,转而向着另一个方向爬去。
“你们两个也太不小心了,没看到有蛇吗。”女人手里拿着一截树枝,密切监视着蝮蛇的一举一动。
两个小孩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可能遇到的危险,直到被提醒,看着那光溜溜的细长生物在草丛中若隐若现,他们吓得全身打颤,跟着立刻跑到了女人的身后。
直到蝮蛇消失在一堆碎石中,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。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营地,叮嘱他们不要再远离大伙,这样做很危险。
“如果你被咬了,你就不能继续和大伙玩了,你要被紧急送回到城市里,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对着天花板发呆。”她说。
一想到那种沉闷的生活与这里的无拘无束的鲜明对比,两个孩子就不停地点头,并发誓绝不会再冒失的乱跑。
“谢谢你,波比女士。”男孩说。
“波比女士,你似乎很讨厌蛇。”女孩指出,他和朋友都看到从刚才到现在,波比的表情一直不太好。
波比勉强笑了笑说,“只是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,我确实不喜欢蛇,以前被蛇伤害过。”
被咬过吗,很痛苦是不是,花了多久才恢复。对于两个孩子的疑问,女人并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再次告诫他们,不要乱跑,然后她就被叫走,还有别的孩子需要帮助。
故事是这样的说,很久前……好吧,这样的陈词滥调几乎是每个故事的开头,但确实这里的主人公很古老。过程大致是这样的,神创造出男人与女人,二者结为夫妻,夫妻之间,欢爱是一种对于情感来说必不可缺的行为。可是,某天,女人却对求欢的男人提出了要求,我不可在下。男人拒绝,我当在上,不可在你之下,你当在下,我在你之上。双方矛盾激化,女人随即逃离。男人愤而寻求神的帮助,尽管有神与天使出面劝说,可女人依旧不肯妥协。
女人最终因忤逆而遭到惩罚,被掠夺了名号,还要承受生育的痛苦。而男人得到了补偿,神用他的肋骨给他制造了第二任妻子,二人相亲相爱,生活和睦,直到被引诱的那天。
这就是故事,有开头,但不是结尾,随着历史变迁,具体的细节或许在历代人的传述中模糊,埋没在各种谣传中。但男人、女人、以及女人的继任者之间的纠葛绝不会轻易结束,甚至会持续至今日。
洗完澡,在梳妆台前吹干头发,她细心地打理着自己容貌,像是要去约会。无论什么情况,她都将自己的形象保持在首位,这是上万年来养成的习惯。将浴袍随意的丢在地上,捡起昨晚被乱扔的衣服穿上,当最后的扣子扣好,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,她笑了。
完美的曲线已经被衣服裹好,她又去落地镜前审视了一番,得承认,相对于直接的赤裸,有遮挡的肉体才最具诱惑性,“觉得怎么样。”
她扭过头,看着躺在床上,已经成为一具干瘪尸体的他,虽然已经死了,可他的的眼睛整得老大,嘴巴也长着,似乎还沉浸在昨晚与她的激情中。
他非常符合自己的口味,可惜他是人,除了荷尔蒙过剩,其他方面都很普通的人,承受不住自己的欲望。莉莉丝也有点惋惜的想。
“你们昨天才认识的。”扎坦弥亚哀叹道,“妈妈,你就没想过饶他一命吗。”她轻轻的碰了下尸体,想找出些男人还活着的苗头,但他确实死了。
“乖女儿。”莉莉丝妩媚的笑着说,轻轻地吻了尸体的额头,算是对这一夜情画上了句号,“我也想,可惜,他的生命力承载不起欲望,放心吧,这世上有的是能和你胃口的男人,不用担心我把他们消耗光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去找爸爸。”扎坦弥亚说。尽管从来没有对母亲在私生活方面的寻欢作乐指手画脚,可作为女儿,她还是希望妈妈可以放下过去的恩怨,偶尔去陪陪爸爸,毕竟,扎坦诺斯的生活若只能从复仇中得到乐趣,在扎坦弥亚看来,就太无聊了。
莉莉丝哼了一声,“我为什么要去找他。”虽然过去是她主动与扎坦诺斯寻求合作的,可是最初她只是想利用他,发展出那段感情有意外的成分。她喜欢因欲望燃起的火焰,而不是复仇的地狱火。
“至少爸爸配得上你。”扎坦弥亚想当然的说。她见过妈妈和其它恶魔约会,觉得爸爸受到了冷落,她有义务让他们在不敌对的环境下重温过去的感情。
看来女儿是长大了,莉莉丝对于这种说法不予置否,“回答我,女儿,你是想我去陪爸爸还是去赔布雷兹。”有时她会分不清强尼与扎坦诺斯的区别,或许,随着这些年扎坦诺斯逐渐失去恶魔的性质,她更愿意把他看成一种工具,而不是曾经的伴侣。
“当然是爸爸。”扎坦弥亚说,不过妈妈可能会和布雷兹先生搞在一块这种想法也很刺激。也只有像她这样的莉林才不会觉得有不妥。“而且我不认为布雷兹先生会接受你的风情。”
“好了,不要打扰妈妈的乐趣了,去玩吧,这次不管你了。”莉莉丝的心情不错,看样子已经打算去找下一个玩物了,“你不会去跟那些人胡说吧。”
当然不,扎坦弥亚不会在这方面捣乱,她也可怜这个死于性高潮的人,但当他在酒吧看中莉莉丝的那一刻,结局就注定了,“妈妈,祝你和下一位愉快,不过,如果可以,你留对方一条命并没有损失。”
扎坦弥亚化身成一小缕烟,围绕着莉莉丝,算是拥抱了自己的妈妈,她记忆中几乎没有真正抱莉莉丝的印象,在妈妈看来这是一种软弱无能的体现,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妈妈的亲密,在莉莉丝不耐烦前这缕烟飘到窗外,消失在阳光下。看到女儿离开,莉莉丝冷笑着拿起了桌上个手机,拨通了停电的号码,“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。”
扎坦弥亚不知道,妈妈已经确定了新的猎物,这次不是为享乐,而是私人恩怨。
半个小时后,会有服务员发现客房的门是虚掩的,当进屋后,看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,警方会逐一询问所有工作人员,当然,这个案,破不了。
一周之后
“你最近又惹事了,是不是?”玛丽有时真不明白,这个小莉林到底想干什么,跑到人家里去装神弄鬼,几乎害得客户搬家。
“那个女人自找的。”扎坦弥亚理直气壮的说,“谁叫她敢在网上攻击我的信徒。”
事情起因于一场动漫展,一个17岁男孩带着自己的作品去参展,受到了广泛好评的同时也遭到大量非议,他设计了一个心目中的女性角色,却因画得过于美丽动人而遭到了女权主义者的攻击,她们以画中人物穿着暴露,物化女性等理由猛烈攻击这个男孩。
男孩自然不甘示弱,在网上进行了高调的驳斥,没想到对方发动了更多的人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持续的围攻,最终男孩不堪忍受恶毒的舆论,被迫道歉并删除了社交账号。
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,男孩还有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,便是扎坦弥亚的教徒,他把崇拜对象召唤出来,向她诉苦。得知前因后果的扎坦弥亚自然要为教徒出头,况且那个角色也是按扎坦弥亚喜欢的一个游戏人物改出来的。为了安抚教徒,扎坦弥亚用他的画做了手机壳。
接下来,扎坦弥亚找到了那位女权人士,利用莉林的能力把她的家变成了温子仁电影中的恐怖世界,接踵而来的灵异现象让对方整日不得安宁,虽然扎坦弥亚控制着尺度,可还是令那位女士得了神经衰弱。
生活被彻底的打乱的女士想到了求助,几经辗转,在外人的引荐下,她来到纽约,找到了玛丽的超自然咨询公司,希望她的专业知识能解救自己。
“我被恶灵缠身了。”当这个一脸憔悴的女人几乎哭着找上门,玛丽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。
她给女人制作了护身符,并到家里,用仪器调查,希望摸清情况后进行针对性的驱逐,却惊讶的发现熟悉的痕迹,随着深入调查,扎坦弥亚成为了嫌疑犯。
“当我意识到这女人竟然惹上了一个莉林,我简直不敢相信。”玛丽说,据她所知,莉林可不是那种会花几天时间去折磨人精神的恶灵,他们更喜欢在戏弄一番后就杀掉对方,这种只捣乱却不伤人的莉林只有一种可能:扎坦弥亚。
既然被发现了,又是玛丽出面,扎坦弥亚也就放过了对方,反正她也玩够了,自己的教徒所受的不公也算是抚平了,所以她配合玛丽搞了一出装模作样的仪式,终于,这位女权人士的生活回归了正轨。
“你可不能总这么胡来了。”玛丽说,的确此事中没有人受到实质伤害,甚至没有贵重物品损失,可这么做还是太恶劣了,“她好歹也是个受人尊敬的女士,你这么做,万一她找别人,你暴露了,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。”玛丽就担心,对方如果找的是其他法师,甚至最坏的可能是去找复仇者,扎坦弥亚一旦身份被公布,加上之前她在电视上和其它恶魔之子大打出手,那想要像现在这样随便来地球就不可能了,恐怕到时强尼出面,也不好解决问题。
扎坦弥亚不屑的说,“什么公众人物,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。你看过昆丁导演的‘杀死比尔’吗,用里面的话说,她就是那种去餐馆点菜,只会花男人钱的废物。要说女权,这些人恐怕都得来拜我妈妈了。”
玛丽听完她的话愣住了,她想破脑袋都无法把女权和莉莉丝放到一块,“你在家里究竟经历的是怎样的教育。”
“你看,”扎坦弥亚兴奋的说,“我妈妈曾和亚当是对等的存在,可是后来他们分手了。而继任者那,亚当的一个骨头,她永远比亚当低一级,只是个附庸,而妈妈无论怎么样,就算她成为恶魔,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”
虽然与很多恶魔合作、结盟,甚至献身,可莉莉丝依然是独立性极强的领主,她绝不会长久的依附在某位恶魔领主的身旁。她的莉林军团与暗影位面是谁都不能小窥的势力。
扎坦弥亚对莉莉丝有种本能的崇拜,她告诉了玛丽更多的事,比如莉莉丝如何从一个无名之辈成长为恶魔之母,她费了多少功夫才找到暗影位面,并将生育力化作力量,以及她曾接触过柯森的《黑暗之握》,并在第一个吸血鬼诞生时扮演了幕后推手的角色。
玛丽相信这些话她不会去跟努梅莎特说,熟悉的人都清楚,努梅莎特恨莉莉丝,“她有没有兴趣把自己的‘励志’史写本书那,一定会畅销的,当然,也有可能成为世界级的禁书。”
“如果妈妈写了,就没那些女权蠢货什么事了。”扎坦弥亚说。
我可算明白了,为什么在当代,女权这个词有时会被视为贬义,就是因为像自己的客户,以及莉莉丝这种家伙乱来的原因。碍于扎坦弥亚,玛丽没有指出这里面的错误,她只是让小莉林郑重起誓,绝对不能再去骚扰别人,扎坦弥亚表示,只要没人骚扰自己的教徒,她绝不胡来。
离开玛丽的公司,扎坦弥亚还没有决定好要去的下一站,正在她犹豫之际,身后一只大手伸过来,揪住她的后脖领,把她拉入了附近的小巷里,而街上往来的人,对这一幕好像司空见惯,根本没人有报警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念头都没产生。
扎坦弥亚对于突然袭击还是有点慌张,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短短几秒,等她冷静后,她一定会狠狠教训胆敢对她出手的人,不管是抢劫或者别的目的。
对方粗鲁的揪着她的衣服,跟着将她往巷子的深处一甩,她转了几圈,稳住身体,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戴着帽子,脸上有胡子的高大黑衣男人,他的帽檐压得比较低,“我们来谈谈怎么样。”
“原来是你。”扎坦弥亚和他有过数面之缘,实际上这个男人和她妈妈的交情更深,仅限于过去,“传教士体位的狂热拥护者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亚当听过不少有关自己的称呼,只是这种绕口的还是头一次。
“妈妈说你是个失败的男人。”扎坦弥亚说,“不论你的人生还是在床上的表现,失败。”
“不知廉耻只想往上爬的女人养出的孩子果然令人厌恶。”亚当从来就不喜欢这孩子,尽管她和莉莉丝在很多方面不同,可他就是不喜欢她,她是个莉林,莉莉丝产下的无数恶心后代之一。
他来找我干什么,我之前还和玛丽谈起过他。扎坦弥亚看着亚当那张显得很压抑的脸,偷偷猜想他的目的,难道他想找妈妈旧情重燃,不行,你得排队,说不准妈妈现在正和某个人调情那。
“莉莉丝在什么地方。”亚当问。
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妈妈,如果是为过去的事道歉似乎太晚了,妈妈肯定对他没兴趣了,扎坦弥亚胡思乱想着,嘴上却说:“当然是暗影位面,我不建议你去找她,相信我,你们结束了。”
看亚当的表情,像是要把扎坦弥亚拎起来逼迫她交待,“别骗我,我知道,她就在地球的某个龌龊角落里策划阴谋,告诉我,那能找到她。”他可不介意使用暴力,那怕对方是个孩子,莉莉丝的孩子都是死有余辜。
“别这么瞪我。”扎坦弥亚抗议说,“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。”
让莉莉丝的孩子受罪不会让亚当产生任何良心上的不安,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,“看着我,我很急躁,这几天我一直活在那贱人带来的阴影中,告诉我,她在那。”
亚当没想到,时至今日,还能和莉莉丝私下里发生冲突。莉莉丝并没有给他造成真正的伤害,可是从她的态度上看,很快,就会有可怕的事降临在他身上。
“妈妈宁愿去找你麻烦也不愿意陪爸爸,你这家伙有什么魅力!”扎坦弥亚可看不出来,她也没料到莉莉丝竟然会去找亚当,她去找他干什么,还是说他们是意外相遇的,这两个人在一块绝对不是上床,看来过程比性爱刺激,“我不知道,但鉴于你的身份,我得给你个忠告,躲起来,有多隐蔽就多隐蔽,如果你觉得不保险,就去找奇异博士要个护身符,用不了多久,妈妈瞄上其他男人就不会关注你了。”
“无耻的婊子,她被其他维度的恶魔领主共享之后抛弃了,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地球上的蠢货了。”亚当刻薄地说。
“嘿,你这传教士体位狂热拥护者,我警告你。”扎坦弥亚不甘示弱的说,“你和妈妈在体位上的矛盾我不关心,别来烦我,如果你妒忌妈妈的魅力或者感到寂寞,可以去找你的肋骨。”
“等等你说什么。”亚当神色突然变得凝重。
“我说去找你的肋骨。”扎坦弥亚重复道。
“上帝啊。”亚当恍然大悟,随即抓着自己的帽子,惊愕、痛苦、愤怒的表情混杂在脸上,“我怎么没想到,她也会成为目标。”
“谁?”扎坦弥亚被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搞懵了。
亚当从激动中一下子冷静下来,他不在咄咄逼人,而是换了副平静的口吻说,“我听说强尼·布雷兹现在掌管着地狱是吗。”
“是的。”扎坦弥亚说。
“你能带我去地狱吗。”亚当说。
刚刚还威胁我,现在又来求我。扎坦弥亚实在不想跟亚当耗下去,“好吧,寻求恶灵骑士兼地狱领主的庇护,你真聪明。”
他们立刻动身,在把亚当带到强尼面前,又随便聊了点自己的近况,扎坦弥亚就回去了,在私下里她难免会想,现在这个时刻,亚当一定会提到有关妈妈的事,不知道爸爸会作何感想。她相信,就算之前有过战斗,如果爸爸以地狱领主的身份邀请妈妈,妈妈还是会投入他的怀抱,她总觉得爸爸对于地狱的统治不太牢固,妈妈去帮他管理会更好。只是以布雷兹的个性绝对不会同意,或许可以让他独自回地球,不论是帮丹经营酒吧还是和其他朋友重开嘉年华,这样皆大欢喜。
扎坦弥亚的幻想很美好,只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,对于莉林也一样。
他渴望重新目睹天堂的光辉,可现在满眼都是地狱的烈焰。因为一个女人的疏忽,他离开了天堂,现在由于另一个女人的威胁,他来到了地狱。
这家伙到底要在地狱里建多少条高速路。亚当看着拥挤的大小车辆,每一辆都承载着数量不等的灵魂,他们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并遭遇什么并不在亚当的关心范围内,如果他的听觉没有失灵,从远方的空气中传来了应该是痛苦的哀嚎。
罪恶的灵魂在复仇之灵的管束下并不比面对地狱领主好到那去,就算强尼想给他们一些优待,扎坦诺斯也不会同意。
“你的生活挺悠闲的。”亚当对正高坐于王位,望着堵车的强尼说,来时他还怀疑这么堵何时才能见到强尼,可当扎坦弥亚禀明身份,拥堵的道路竟然立刻分出一条快捷通道,让他们能即刻抵达。
“你看起来过得也不赖。”强尼说,“是什么让你来打扰我飙车的乐趣。”
“你好像喜欢上这了。”亚当说。
“还行吧。”强尼说,整天约束着这些心怀不轨的恶魔,还要时刻紧盯其它地狱。如果这也能被称作工作。强尼觉得每天都在超负荷,他能抽空回趟人间的机会变得少之又少,在地狱的公路上尽情驰骋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,“是什么让你不再仰望天堂,而是深入地狱的。”
“莉莉丝。”亚当说,不出所料,这个名字让强尼与扎坦诺斯同时有了反应。
“她是不是又要为难扎坦弥亚了。”扎坦诺斯说,同时强尼的身体前倾,让亚当感到一股逼人的气势。扎坦诺斯本想借此带女儿领略下地狱的管理方针,为她未来的成长树立方向,可是扎坦弥亚似乎兴趣不大,这不免让他怀疑是莉莉丝从中作梗。
“别去理这家伙。”强尼说,“他满脑子都是女承父业,却没有考虑年龄问题,说正事,莉莉丝想干什么。”
这可一言难尽,莉莉丝只是他漫长生命中最开始的一段插曲,不怎么愉快,更加不值得他留恋。后来他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卑劣行径,除了不耻,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。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亚当都有想要消灭她的意图,可找不到机会。
当莉莉丝主动提供机会时,就算知道有阴谋,亚当也想要尝试一下,他无法洗去全人类的原罪,但或许可以把这个女人干掉,她没机会往上爬了,他要把她送入地狱的最深处。“你会发现,这是你犯的最后一个错误。”亚当说。莉莉丝,孤身前来,没有带任何一个莉林,这不是她的风格,就算从暗影位面到地球有着重重障碍,但莉莉丝总有方法带几个罪恶的子嗣到这边,可现在,她只有一个人。
能量的涌现令大地颤抖,可莉莉丝不为所动,利用魔法带来的技巧,她躲避着亚当连续的攻击,“你还是这么冲动、固执,最好你有足够的体力储备。”
看样子,她想要来一场持久战,但亚当不会让她如愿,利用每一次机会,他的能量追击着莉莉丝,有好几次他都即将命中目标,可对方总能使出有效手段让攻击落空,“无耻的女人,不要像过去那样逃跑,面对我。”
逃跑!这个词似乎成功激怒了莉莉丝,“不跟你上床就是逃,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。”进入现代社会,莉莉丝对亚当的鄙视也日益增长,“我和无数男人尝试过无数姿势,他们都很享受,从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斤斤计较。”
话音刚落,她就被扑面而来的能量完全笼罩,在猛烈的爆炸中,莉莉丝不复存在。
无耻的女人,你就带着对于情欲的陶醉尸骨无存吧。亚当谨慎的检查着硝烟散去后的现场,他希望莉莉丝彻底死了,却又深知事实不会像看起来的容易。
突然,弥漫的硝烟在一阵诡异的旋风作用下朝着亚当飘来,当他的皮肤接触到烟雾,立刻生疮,有些部位甚至溃烂。同时亚当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住,呼吸变得困难,他哆嗦着险些摔倒,最后只得屈膝半跪在地上,“咳……咳……”血从他的嘴角与鼻孔流出。
莉莉丝的身影缓缓从旁边走来,她轻蔑的看着亚当,“你本来有机会成为世界之王,我们会共同主宰人类,可是因为一点点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的保守思想,你只能像这样死去、腐烂,成为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。”
天空中盘旋着几十只鸟,像是在催促亚当赶紧死掉,“帮个忙,咽下最后一口气。”莉莉丝看着那些鸟,“它们等着开饭那。”她伸出手,环住亚当的头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,她要杀死他。
“呸。”亚当突然用力将血喷到莉莉丝的脸上。这番垂死挣扎只能让莉莉丝的行动暂缓个半秒,可这半秒足够了。神圣的能量流遍全身,从细胞层次将感染彻底的净化,当莉莉丝发现面前的人完全康复,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。
能量近乎是在零距离的状态下爆发,两个人被巨大的冲击波掀到了空中。不知飞了多远,亚当撞到了一块岩石,这不会对他造成太大伤害,毕竟曾在由地狱火引发的外天空爆炸中幸存。他拍掉身上的土,急忙寻找着莉莉丝的踪影,他必须找到她,消灭她,然后,等他攒足力量,就轮到她的子嗣。
在起身地点相隔半公里的位置,亚当找到了莉莉丝,她似乎伤的不轻,仰面躺在地上,亚当在她作势起身之前跑过去,一脚踏在她胸口,很奇怪,这种关头他竟然想到一些恶劣的念头,便脱口而出,“怎么样,你还是处在下位。”他站着,她倒下,胜利一目了然。
四目相对,莉莉丝逞强式的瞪着他,亚当把脚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些,如果能直接踩死她最好,但恶魔之母的生命力异常顽强,因此他伸出右手,积聚力量,“你没处跑了。”他会保证在这股力量下,莉莉丝死掉后不会有任何地狱收容她,至于她会去往何处,亚当不关心。
就在这时,踩着莉莉丝的那只脚突然陷入了她体内,随即亚当发现躺着的根本不是莉莉丝,只是一具用泥土做出来的分身。
“别以为你赢了,别以为你赢了!”分身在粉碎前说。
听完回顾的强尼心里很矛盾,莉莉丝安全与否都让他心烦,她失败并逃走对于强尼来说是最好的结果,他忍不住想要提醒亚当,如果莉莉丝真死了,他对扎坦弥亚该怎么交待,亚当这样等于把扎坦弥亚向善的希望也杀了。真是讽刺,邪恶的母亲却是保证女儿是好人的必要条件。
“你应该成功后再告诉我。”扎坦诺斯说,他的意图很露骨,强尼赶紧把他压了回去。
“你既然赢了,我又能提供什么。”强尼问。莉莉丝根本威胁不到亚当,如果他担心莉林们会大举报复,完全没必要,目前能跃过维度屏蔽的莉林少之又少,当然,对于亚当的谨慎,强尼也是认同的。
“我根本没赢。”亚当说。莉莉丝根本不是落荒而逃,撑死算是回去补妆。从那之后的几天,亚当总是魂不守舍,每天晚上睡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会从噩梦中惊醒,如此反复三四次,直到天明。以他的体力,几天睡不好觉并无大碍,可是这种时刻警惕的生活也着实不好过。
思来想去,他决定不等莉莉丝来找自己,换他来主动出击,“我试图找到停电,通过他逼出莉莉丝,可是那家伙像是失踪了。”屡屡碰壁,让亚当倍感烦躁,就在这时,他突然想到了扎坦弥亚,这个总爱往地球跑,一点不在乎莉莉丝与强尼等人对立关系的孩子。他知道她有时会来纽约,于是便守候在玛丽家附近,果然被他等到了。
“我从与她的对话中,意识到一件事。”亚当说,“莉莉丝想害的人恐怕不止是我,还有夏娃。”
“夏娃!”强尼并没有太吃惊,毕竟如果亚当都活到了现代,那夏娃完全有可能。亚当、夏娃、莉莉丝,回顾三者之间的联系,会让人觉得这是种畸形的三角关系。“她为什么不在你身边?”他确实为这事好奇过,毕竟他们是一块被逐出伊甸园的。
亚当对于有关夏娃的事看起来很纠结,“我们离开后在相当长的时间一起生活,后来因为分歧,我们分居了。你知道的,我之前一直纠结于人类的原罪,我认为只要我设法洗掉原罪,我们就能回去。”
“她反对是吗。”强尼说。
“实际上她支持。”亚当说。
强尼脸上写满疑惑,既然夫妻志向相同,为什么会分居。亚当解释说,“问题在于洗清原罪的方式。”夏娃希望的通过引导,让人类主动摒弃人性中的恶。而亚当的想法更为激进,在意识到恶灵骑士是上帝降于人间,用来惩罚罪恶的兵器后,利用这股力量一下子抹除原罪的计划雏形就诞生了。
“她反对这样,认为这对于人类的灵魂伤害太大。”亚当痛苦的说。夫妻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,最终夏娃远走高飞,而亚当在失去她后,变得更加偏执,直到后来的失败,“我真后悔,我当时要是能……多花点时间去理解她,就不会……”
从前是因为固执,而事后则是碍于面子,亚当没有去找她,可现在,由于莉莉丝这个隐患,亚当十分担心她会出事,“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她。”
“你自己难道不能吗。”强尼说,如果他对《圣经》的理解没错,夏娃是亚当的骨中骨,肉中肉,他们之间应该存在类似心灵感应的联结。
“不要去想漏洞百出的经文,你可能不会相信,我感觉不到她,我们之间的联系断掉了。”不知是夏娃用了某些手段,还是因为分开太久,亚当从很早前就失去了对于夏娃的感知。
“好吧,我帮你。”强尼外表不露声色,心里却想,地球上有那么多可以求助的人,亚当偏偏选择自己,是因为扎坦诺斯的缘故,他希望借此让莉莉丝感到难堪。如果是真的这未免太异想天开了。莉莉丝可不会在乎,对于感情的随意性使她绝对不会受制于扎坦诺斯,扎坦弥亚对于这段感情的维系作用很多时候可以被忽略。
想到扎坦弥亚,强尼突然觉得有点担忧,自从这孩子出现后,每当可能与莉莉丝发生冲突,他难免要考虑她的处境,失败的莉莉丝会不会把怨气撒在她身上,他问过几次,扎坦弥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,妈妈对她很包容,基本没有惩罚过她,至于其他莉林,畏于她的实力,除了嘴上恶意攻击或者偶尔对她使用冷暴力,没人敢真的欺负她。
“别享受座椅了。”亚当本以为强尼会立刻与他去地球,却发现他还坐在王座上。
“耐心点,找人的方法有很多。”强尼说,利用复仇之灵去感知是一种方法,可效率太低了,在地狱期间他总在尝试如何像一个地狱领主那样透过维度去看外面,他已经掌握了技巧,并意识到这是相当便捷的一招。
亚当从没有想到,有一天,恶魔领主的能力,会成为帮助自己找到旧爱的捷径,“你可得快点。”就算是恶灵骑士管理的地狱,他也不愿多待,如果可以,他宁愿回到地球等待强尼的消息。
波比·泰勒知道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,她的生命就是在不断的迁徙中度过,来到一个地方,以一个新的名字融入当地,等到某个时刻,带着回忆离开,寻找下一处合适的居所。她做过厨师,当过战地记者,也从事过一些更精彩的工作,例如赛车手。她尽量充实自己的人生,这期间她结交了不少朋友,并用能力去帮助他们。她救过人,救过动物,也拯救过环境。很多人曾疑惑,为什么她保持着单身,对外她宣称和丈夫离婚了,有人劝过她去寻找新的伴侣,更有人追求过她,她也有过几段短暂的情缘,但最后,依然是孤身一人,理由只有她自己明白。
这几天她一直觉得有股无形的阴影笼罩着自己,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好兆头,波比的预感向来很准,危险正在临近。她不知道会是什么,只祈求不要波及到邻居。她小心翼翼的关注着生活中的细节,直到今晚,屋里所有的灯突然一瞬间全灭掉,她才意识到,这危险是冲自己来的。
不会是大的电力故障,因为她从窗户看到隔壁的住户依旧灯火通明,只有自己家出事了。该怎么办,离开或者固守,她犹豫不决。
通常停电接近猎物时不会这么拖延,他会痛快的享受吸血带给他的兴奋,尤其是这次,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价值,可是莉莉丝有命令,这个女人她要亲自处置,你们可以为了抓住而伤害她,但必须适度。这让他也在犹豫。
她还没发现我,如果她离开屋子或者求救引来外人会更麻烦。停电决定从后背靠近,打伤她的腿,然后撕开床单之类的把她捆起来,这样他就只需要等莉莉丝来了,如果莉莉丝侥幸把她留给自己,他会细心去品味波比的血。
他悄悄地接近,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响声,眼看波比触手可及,可就在这时,女人突然转过身,像猎人一样瞪着停电。身份对调的想法出现的瞬间,停电只看到女人的手中爆发的强光,他闭上眼,感到地动山摇,等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,身上嵌着碎玻璃,耳边传来汽车远去的声音。
“妈的,搞砸了。”停电发誓等追上那个女人绝不轻饶她,他会立刻扭断她的四肢,只要她大部分完好并活着,妈妈应该不会太责怪他。波比跑不远,因为来找她的可不止自己一个。
竟然是莉林,波比可没想到还会遇上这些怪物,她记得多年前纽约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莉林入侵,因为这个原因她在选择下一个落脚点时直接把纽约踢出了考虑范围,“如果莉林能找到我,恐怕……”只是莉林还好对付,如果他们的母亲也来了……
她尽量不让忐忑的心去影响驾驶,在接近主路前她有意转了个弯,去了岔道,她不希望如果莉林追上来会在被别人看到,这些怪物可不会顾虑旁人的性命。她知道附近建有一处用来躲避龙卷风的设施,她要去那,躲起来,只要她能抵达。
公路前方出现两个巨大的光点,只见一辆校车迎面撞驶来,既没减速也没有避让的意思,波比隐约看到开车的是一个女人,从打扮看绝对不是校车司机,她朝自己恶意的挥着手。这也是莉林。
“该死。”波比猛地朝右侧打方向盘,虽然避免了正面相撞,可车尾还是被校车撞了一下,立刻,车失控的旋转起来,她在试图稳住方向时,一截硬物插入车内,离她的脸只有几公分,车子勉强被停住,连她都觉得没翻是万幸。此刻波比才注意到,刚才攻击自己的是路边的公路牌,公路牌被人整个拔起来,作为武器,抛向她的车。
“出来。”一只深灰色的大手从车窗伸了进来,将波比强行拉了出去,跟着扔在地上。只见两个如同双胞胎,身高近2米的莉林正死死盯着她。
看来跑不掉了。波比起身,摆出防御姿态,可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一只锋利的爪子,在她身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“晕车导致你的警惕性退步了。”停电还觉得不过瘾,想要再来一下,却被双胞胎阻止。
“妈妈要完整点的。”
“你最好等一会。”
停电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敢违背,“波比·泰勒,你起的这名字可真烂。”他捡起地上的驾照,嘲弄着说。“夏娃,为你自己好,别乱动,我们的妈妈想要跟你聊点陈年旧事。”
莉林、妈妈。夏娃知道了自己的处境,果然是莉莉丝。她的来意不言而喻,夏娃以前也觉得莉莉丝会来找自己麻烦,实际上对方的出现在夏娃看来已经是姗姗来迟了。
校车开向这边,停在了10米之外,门开了,莉莉丝如同女王驾临般从车里走下来,身后跟着那名女司机。
“你干的很好,纳克塔。”莉莉丝说。
“谢谢夸奖,妈妈。”既要拦住车,又不能撞死她,纳克塔为了控制好力度把驾驶技巧发挥到了极限。
四个莉林稍微让开了点,让她们有足够的空间来对话,谁都知道,夏娃无路可逃,也无处可退,莉莉丝不会让这个继承了她的名号的女人活过今晚。
“莉莉丝。”
“夏娃。”
她们彼此看着对方,莉莉丝并没有想象中的飞扬跋扈,反而俯下身,尽量与夏娃保持平等,“离开他是个正确的决定,他或许有优点,但早被时间消磨殆尽。”
“你却变得一无是处。”夏娃勉强站起来,不想让莉莉丝觉得自己弱势。“他就算有再多不是,也比你这种人强。”
“没想到,到了今天你还会维护他,难怪,你只是他身上掉出来的附属物。”莉莉丝遗憾的说,“你没资格点评我,看过莎士比亚的书吗,有句台词这么说,软弱啊,你的名字是女人。说的就是你,绝对不会是我。”她向夏娃炫耀着自己成就,她统治着一个维度,侵入过地球,甚至反抗天堂,这些夏娃都不曾办到,她只是隐姓埋名,碌碌无为的浪费着时光。
“除了杀戮与毁灭,你还给世界带去过什么。”夏娃说。
“会有人认为大洪水是暴行吗?”莉莉丝反问。
“我确实不如你,”在莉莉丝露出得意的神态前,夏娃补充说,“能把失败与堕落说得这么富有诗意。看看你自己,一无所有,你身上被盖着耻辱的标记,永远都摆脱不掉,我有一天会赎清自己的罪,你永远没可能。”
莉莉丝目露凶光,夏娃的话确实触及了她的痛处,但她没有发作,她还有正事要做,“你以为你赎得清,最先达成的将是我。”
夏娃想要嘲讽她装腔作势,莉莉丝却突然低声念出一连串咒语,夏娃虽然听不到懂意思,却知道这是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语,“你要……呃……”魔法在她全身流动,她的话被堵住,她能感到内在的一些东西正被莉莉丝据为己有。
莉莉丝的声音从低到高,加快了夺取的进程,闪耀的流体从夏娃体内被强行扯了出来,并被粉碎,这些碎片随着魔法归于莉莉丝的体内,而夏娃满头冷汗,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,最后倒在莉莉丝的面前。
暗影位面
变化徒生,扎坦弥亚首先想到的这是不是某种恶作剧。但马上她就意识到,这绝不简单,不止她,整个领域内所有的莉林,都感受到了这股变化。
“这可不妙。”她恐惧的发现,这些同类已经具备像她那样,随意来往地球的能力,只是他们尚未确定。她希望不论地球发生了什么,赶紧来人制止接下来要发生的。
“我的名号,收回了。”大功告成的莉莉丝对夏娃失去了兴趣,把她丢给了孩子们,“她归你们了,不要折磨太久,让尸体能体面的被发现。”她的话会被贯彻,莉林们不敢违背。
软弱啊,你的名字就是夏娃。莉莉丝在离开之际又回头瞅了眼夏娃,她依然趴在那,这样虚弱的情况也确实经不起折磨,停电正在跟双胞胎争执谁该给她最后一击。
“这女人害的我全身是伤,她的血属于我,这是我应得补偿。”停电说。
“你在地球有的是猎物。”
“看样子她也就剩半条命了,算了,让给你。”
双胞胎主动放弃了,纳克塔也不敢跟他争,停电满意的走上前,拎起夏娃,对准她的脖子,慢慢张开嘴。他要慢点享受这个过程,毕竟对方的血可比一般人珍贵,是上等佳酿。
纳克塔突然睁大了眼睛,“妈妈,他们来了。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慌张。
几乎同时,一团火光极速飞入停电嘴中,他发出一声含糊的惨叫。纳克塔之前驾驶的校车被锁链绑住,向着莉莉丝所处的位置甩了过来,而两个双胞胎莉林被从远方打来的能量命中,纳克塔则被拦腰而至的锁链抽得跌了出去。
眼看校车就要砸过来,莉莉丝却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,既没有躲避也没有要拦截的意图,当校车离她还有几公分时,车身自中间被无形的力量撕裂,从莉莉丝两侧穿过,她毫发无损,“你们来了。”
夏娃感到似乎被拉起来靠着某人的背上颠簸了一小段,然后就被轻轻放到地上倒在另一个人的臂弯里,她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,“你……”如果这是临死前的幻想,倒也不错。
“知道吗,你们俩这形象可打破了所有宗教典籍的描述。”强尼调侃说,眼前的男女绝对让人无法联想到上帝的造物,更像两个经历磨难后重聚的难民。
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亚当用自己力量协助她恢复,“你不会有事的,真的。”他将视线转向莉莉丝,因愧疚而引起的愤怒几乎穿透了双眼。
这家伙竟然还会有这种表情,强尼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失去狂热理念的信徒,而现在,亚当更像个普通人了。因为强尼在妻儿受到伤害而无力保护时,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。
这可不是感情复合的场所,危险尚在。强尼又看向莉莉丝,不知是不是眼花了,他竟然在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读出了妒忌的意思,难道这女人……“今天太有趣了。”他小声说。
似乎察觉到潜意识里的想法流露出来,这让莉莉丝的胜利感大大折扣,此前她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在乎亚当与夏娃的感情,为了不让子女看出来,她赶紧换了一副面孔,“真好,亲爱的,你竟然又跟亚当联手,还帮他来保护这个女人,如果没有这些碍事的家伙,我不介意陪你们俩玩玩双渗透的游戏。”
“你是主动回去还是我帮你。”强尼可不会被她的挑逗干扰。
亚当抢着说,“你收拾莉林,莉莉丝交给我。”他会保证给恶魔之母一个惨淡的收场。
“不行!”恢复了部分体力的夏娃大叫说,“她已经夺回了……”
“呸。”停电将嘴里的锁链吐出来,跟着护在莉莉丝身边,令强尼惊讶的是,原本嘴巴应该血肉模糊甚至脱臼的停电只是略微流了点血,那一击的威力他可没留情,怎么伤害那么有限。而且另外三个莉林,给人感觉也不同程度的被强化了。
莉莉丝放肆的笑着,“我已经拿回了属于我的身份,现在也能像亚当一样调动天堂的力量。”她的内在属性已经变了,虽仍是恶魔之母,却是个流淌着神圣能量的恶魔之母,而且因为血缘关系,所有的莉林都分享了这份殊荣。
“必须把神圣性从她身上剥离,否则,”夏娃喘息着说,“不需要打破维度壁垒,莉林们就可以随便来往于地球与暗影位面。”
“为什么要长途跋涉,地球到那边也可以。”莉莉丝的后背生出一对金色的翅膀,她浮在空中,念着古老的咒语,空气不安的抖动着,而在强尼眼中,背景像是罩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薄纱,莉莉丝正妄图把整个地球拉入暗影位面。
“住手。”强尼没时间让亚当解决私人恩怨,他骑着摩托冲了出去,强化过的莉林堵住去路,可面对气急的强尼与地狱火,依旧没有足够的实力。他想用锁链抓住莉莉丝,把她从空中抻下来,却被莉莉丝用瞬移躲过,随即她出现在强尼左上侧2米的空中,以坐姿打量着强尼。看样子对于亚当和夏娃,她更注重强尼(或者扎坦诺斯)带来的威胁。
“接好了亲爱的。”断成两截的校车腾空而起,向着强尼直冲过来。
强尼连人带车从缺口处冲入校车,校车的前半截在地狱火中融化,后半截则再次被锁链捆住,在空中横向兜了个巨大的弧度,砸向莉莉丝。莉莉丝伸出手,砸来的校车在魔法作用下腐蚀化,转瞬间荡然无存。
失去捆绑物的锁链立刻变化成长矛,莉莉丝抓住矛尖,无视上面的地狱火,“插入方式依旧粗暴直接,你的性格倒是没变。”
笔直的长矛立即变松,恢复为锁链并绑住了莉莉丝,强尼把她拉到面前,“把你夺走的东西还……”
莉莉丝一记头槌撞在了强尼脸上,“我差点忘了,你更喜欢玩捆绑。”就算是在恶灵骑士形态,强尼也感到鼻梁疼的像是要裂开,这令他直接翻车,他和莉莉丝都滚到了地上。
“你还有精力关注别人。”纳克塔将夏娃踢倒在地,她因看到亚当被双胞胎围攻而分心。两个莉林,痛打着亚当,像是要把他每一根骨头都碾碎才肯罢手。亚当虽然用能量数次命中他们,可这些莉林似乎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,尽管会疼并被打退,所受伤害却不大。
“你放手!”夏娃的头发被纳克塔抓着,拖到停电面前,“我还给你留着那。”纳克塔招呼停电。
“真贴心。”停电兴奋的咧开嘴,他已经不想慢慢品尝了,他要以最快速度吸干夏娃的血。
蕴含着圣能的拳头从下方将刚张开的嘴打的闭上了,这一拳的力道使停电身体后仰着飞了出去,跟着夏娃抓住纳克塔手臂,将她摔向停电,获得自由的她立刻虚脱的跪在地上,为自保她勉强使用了刚刚恢复的一点力量。
纳克塔没事一样站了起来,“这感觉真棒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垫在你下边。”停电说。不过他承认,体内有着神圣力量的加持让他觉得好极了,要不是得先收拾夏娃,他很想去纽约,找丹的麻烦,这次他自信不会像之前那样狼狈。
亚当暂时击退了双胞胎,来到夏娃面前,“你们别想动他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停电活动了下双手,“男女平等,我理解,我会让你们一块去死的。”逼近的不止是四个莉林,还有一股汹涌的气流。
莉莉丝翻滚、挣脱锁链、跃起并飞到空中,接着用双翼扇出强劲的风,这风甚至让恶灵骑士都有点站不稳。
“让狂欢提前点也行,孩子们,都给我过来,来拆妈妈给你们的礼物。”随着莉莉丝一声令下,大批莉林冒了出来。
亚当见状喊道:“布雷兹,你的莉林在那,怎不来阻止这些家伙。”
强尼能感到扎坦诺斯对于这话的愤怒,这种挑拨手段很低劣,但提醒了他,扎坦弥亚会不会也来了,如果她现身,战斗就不好办了。
“放心吧,亲爱的,女儿被我关禁闭了,我可不会让她添乱。”莉莉丝已经透过意识跃迁看到了领域内的情况,扎坦弥亚尝试拦住其他莉林不让他们去地球,理由是不清楚这是不是陷阱,莉莉丝便命医生和朝圣者把她关了起来。
对于强尼和扎坦诺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,毕竟让孩子看到父母在战斗可会给她留下阴影。“那我就放心了,都出来干活。”当强尼吼完这句话,大量地狱士兵来到现场。
他们立刻投入战斗,牵制莉林向附近居住区蔓延的趋势,并试图把他们赶回去。
“她竟然能调动地狱的恶魔对付莉林!”夏娃惊讶的说,她从未想过地狱的走卒能为保卫地球挺身而出。这些士兵,看着凶狠野蛮,却训练有素,配合娴熟,在战斗中还有人护在她和亚当的身边。
“可不止你一个会调人。”强尼说,他骑上摩托,做了个手势,几个士兵立刻用人体骨架搭起飞车用的斜坡,他加大油门,燃烧着冲上天空。
“凭这可赢不了我。”莉莉丝说,之前,她的子女就曾协助墨菲斯托对抗过撒旦尼什的军队,何况现在他们都拥有神圣能量,强尼的军队绝对威胁不到她,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。如果战况蔓延下去,地球被拉入暗影位面前就会毁于两者的战争,对于她来说依然不亏。
地狱火在空中爆炸,被附近的居民目击,没有人敢去一探究竟,能听到的不只是爆炸,还有战斗中不断传来的喊杀声,他们以为是帮派火拼,很多人吓得赶紧躲回到屋里。
双翼刮起的风与地狱火激烈对峙,摩托与恶灵骑士不小心被卷入旋风中,接着一头栽回地面,“作为一个地狱之王你可真是仁慈,地球有什么好,把它给我,说不准我们可以平分它。”莉莉丝说。
燃烧形成的烟雾聚合,被赋予实体,成为与莉莉丝大小相仿的分身,莉莉丝操纵它们冲向强尼,强尼挥舞着锁链,撕开分身,从裂口处爆出地狱火,飞溅的火花映着双方的脸。
夏娃与亚当都能察觉到环境的变化愈演愈烈,莉莉丝的咒语效果越发明显,肉眼不可见的薄纱正在覆盖地球表面,当她完成,地球将正式归入暗影位面。
“这女人疯了。”夏娃说。
“她早就疯了。”亚当说。
“我会让上帝见识到,他掠夺我的名号,我会亲手夺回,并获得更多。”莉莉丝对着天空宣布。她一边抵御着地狱火,一边继续完成咒语,从战斗至今,她都没有去看亚当和夏娃,她已经抵达了心目中理想的上位,而下边的两个人,每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无尽的厌恶。
强尼可以用地狱的力量阻止这个过程,但那等于和莉莉丝来一场跨维度拔河,而地球就是绳子,结局要么是一方放弃,或者地球被撕裂。从目前局面看,莉莉丝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。
“布雷兹!”亚当扶着夏娃,在混战中勉强向强尼发出呼喊,他身上有七八道伤,是停电在攻击中留下的。
我现在没空管你。强尼不明白,他派了士兵保护他们,难道亚当还嫌不够。可是从对方的表情中,强尼发现另有深意,夏娃也一直在使眼色,凭借多年的战斗阅历强尼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。
这真行吗?在强尼看来他们的计划充满风险,可是亚当坚定的点了点头。
无声的交流没有瞒过纳克塔的双眼,就算眼前因战斗,场景变得眼花缭乱,她仍没有放过必要的细节,莉莉丝因个人原因不想理会亚当和夏娃,她可不会,她深知,胜利并没有完全到手,“妈妈,那对贱人有……”
强尼不等她说完,就立刻实施了计划。纳克塔所处的地面因抽过来的锁链四分五裂,她也被掀翻,尽管警告没有说完,莉莉丝却理解她的意思,不待强尼布置的锁链来袭,她就展翅高飞,“这手段也太……”她反手打落了强尼发射的锁链飞镖,继续攀升。
来自于云端之上的高温以及火光让她心中一惊,流星般的地狱火冲破云团迎着自己砸过来,而莉莉丝往上飞的势头太快,已经躲不开了,她咒骂着用翅膀护住自己,随着点亮整个夜空的爆炸,她浑身好几处着火,翅膀也无力地垂下,在尖叫中从高空坠落。
恶魔之母在掉落过程中不断的挣扎,她想要重新振翅避免悲剧,在离地面还有几米时,莉莉丝刹住了坠落趋势,并用手拍打身上燃烧的部位,熄灭了火焰,她愤愤的看着恶灵骑士,想着该如何报复他。
“你好像飞得太低了。”强尼说,他的目的已经达到,该看亚当和夏娃表演了。
“你注定上不去。”亚当从后边满脸憎恶的抓住莉莉丝的双翼,试图将它们扯下来,“你配不上。”
莉莉丝像是有重度洁癖般想要把亚当从身上甩下去,事到如今,这个男人竟然还敢碰她,这让她难以容忍。就在她全力摆脱之际,身上的枷锁又多了一重,夏娃竟然来到了她的面前,并抓住莉莉丝的头说,“只会夺取,却没想过付出,这力量注定不属于你。”
他们怎么会……明明自己没有完全落地,莉莉丝看到在周围像是藤蔓般摆动的锁链,就明白了,是强尼帮他们接近自己的。“你们就不能消失吗!”莉莉丝吼道,她想要掐住夏娃的脖子,却被亚当从背后拉住。
夏娃高声念出一连串语言,强尼听不懂,但他看到亚当也配合着念出相应的词语,这语言的历史很古老,与莉莉丝的遥相呼应。
“啊!”莉莉丝体内的能量溢出,不再受她控制,与此同时,原本斗志旺盛的莉林们相应的失去了优势,从主动转为被动,有些经不住恶魔士兵的攻击,试图逃回暗影位面。
“赶紧去帮妈妈。”纳克塔说,只要能打伤亚当与夏娃任何一个人,莉莉丝就能搬回劣势,可是,强尼就在三个人的附近,他的火焰令莉林们望而却步,妄图通过的人都被地狱火烧成了焦炭。
力量被抽空,神圣的能量扩散,恶魔士兵与莉林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光芒,纷纷离开地球,回到了各自的世界。
当光芒散尽,场中只剩下强尼、亚当、夏娃三个人,亚当一脸不解的质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阻止我。”
就在刚才,他已经准备给莉莉丝最后一击,却没想到横生意外,他挨了一记闷棍,随后夏娃被人推了一下,莉莉丝得以脱困,只见扎坦弥亚拉着她正要利用传送逃跑,这时的亚当依旧有机会干掉莉莉丝,但是扎坦弥亚大喊了一句,“爸爸!”强尼无奈的拦在了亚当前方,“谢谢。”有了这个掩护,母女俩顺利进入了传送门。
“你这白痴。”亚当激动的骂道,为失去机会而懊恼,他想不通上帝的恶灵骑士怎么能公私不分。“你就这么怀念她带给你的快乐时光。”
“那个小孩是什么。”夏娃疑惑的问,她能确定这个女孩也是莉莉丝的孩子,然而让她费解的是,夏娃从小莉林身上发现,她竟然保留了部分天堂的神圣性,这说不通。她自然不会知道扎坦弥亚的成长经历,以及努梅莎特总是私下给小莉林从天堂带零食的事。“还有,爸爸指的是谁。”
“还不是他。”亚当失望的指着强尼。
夏娃的诧异的看着强尼,天堂的恶灵骑士竟然会和恶魔之母孕育后代,难道连他们也抵御不了莉莉丝的诱惑,“你怎么会和她……”
没等强尼解释,扎坦诺斯就主导了谈话,“你有什么意见吗。”
“这里面的故事可长了。”亚当说,他不在激愤,冷静重新控制了他。
“既然你们感情复合了,可以慢慢谈。”强尼说。“要学会珍惜彼此。”他相信他们有足够实力保护对方免遭莉林的伤害,他也会加强对各维度的监控,保证恶魔不能轻易来到地球。
亚当突然表现的有点尴尬,可能应付刚才的战斗要更容易点。夏娃走到他面前,打量着这张面孔,他已变得和记忆中大不相同,消瘦、疲倦、似乎生命中的激情都随着岁月流逝了。可是某些熟悉的东西还在,与他联手制服莉莉丝的过程中,夏娃惊讶的发现,原来他们之间还保持着这么深的默契。
“我失败了。”亚当坦率地说。
夏娃笑了,不是取笑,而是感到欣慰,那种狂热的宗教情节不复存在,他又变成了曾经的亚当。原罪从来不应该被强行洗掉,而是最终由人性中善良的部分去克服,她没有把这些说出来,她相信他也感悟到了,“看来我们都有好多故事要聊聊,去我家,路途不算远。”
互相依偎着,重聚的伴侣向强尼道谢,向着家的方向走去。
警方正在赶来的路上,强尼相信他们会有应对办法,他骑着摩托,踏上了返回地狱的路,他和扎坦诺斯并不担心莉莉丝会为此为难扎坦弥亚,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的干预,莉莉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。
她希望妈妈去陪爸爸,而不是和亚当死缠烂打。但是她猜错了,莉莉丝真正的目标是夏娃,为了抢回曾经的名号,还引发了一场冲突。扎坦诺斯和莉莉丝是见面了,却是针锋相对,战斗尾声,扎坦弥亚感觉到莉莉丝有危险,于是从家里冲了出来,打倒了好几个哥哥姐姐,总算及时救回了莉莉丝。
我真希望你们下次见面是在床上谈情而不是在战斗中厮杀,当然,现在的她不敢和妈妈说这个,扎坦弥亚只是关心莉莉丝是否受伤了。
“我没事。”对于女儿的关心,莉莉丝的回答不温不火,她清楚地记得,当时如果不是扎坦诺斯出手阻拦,她是跑不掉的,可是他却故意放了自己,虽说有女儿的因素,但她不得不领这个情。
到家了,医生以及几个莉林正想找莉莉丝告状,却看到扎坦弥亚就在她身边,一时不知该怎么说,而莉莉丝无意追究这次女儿的忤逆,她把自己关在屋里,严令谁都不许打扰。
妈妈遇到了什么事,如果只是输了她应该不至于这么消沉,扎坦弥亚想从参加战斗的莉林嘴里问出点消息,可没人敢说,如果让莉莉丝知道,有人敢随便提起她、亚当、夏娃之间的纠葛,恐怕不会有好下场。
扎坦弥亚想要安慰妈妈,可也没胆量去敲门。
她只好等,等到莉莉丝心情变好,这期间她会表现的乖点,她相信妈妈的心情不久就会好转。